两江总督周馥等摺《请勿限两江铸额》光绪三十二年二月廿八日伏查外省鼓铸铜元,广东、福建、湖北创行于先,江南仿办于后,皆为补求钱荒起见,并不专在余利,迨各省以筹款维艰,而铜元余利甚饶,遂各竭力扩充,日夜增铸。又因偏僻州县,运销较难,不若繁盛之区,可以转运灵便,遂致大宗出售。江苏上海一隅,竞为各省铜元聚集之区,一时市廛拥挤,销滞价落。旋
两江总督周馥等摺《请勿限两江铸额》
光绪三十二年二月廿八日
伏查外省鼓铸铜元,广东、福建、湖北创行于先,江南仿办于后,皆为补求钱荒起见,并不专在余利,迨各省以筹款维艰,而铜元余利甚饶,遂各竭力扩充,日夜增铸。又因偏僻州县,运销较难,不若繁盛之区,可以转运灵便,遂致大宗出售。江苏上海一隅,竞为各省铜元聚集之区,一时市廛拥挤,销滞价落。旋经禁止进口,得以渐次疏通,今财政处整齐圜法,限制铸数,系属维持全局之至计,亟应遵办。惟本省情形尚有不同之处。
查江苏一省,现在江宁、苏州两省城及清江浦共有铜元局三处,江宁先于光绪二十八年在银元局内设机鼓铸铜元,节次增置机厂铸造,嗣前督臣又拟在上海、扬州添设两广,臣馥到任后,因该两处散漫,不易稽查,将原购机器归并江宁厂内。
苏州于二十九年开办铜元一厂,三十年又因筹备要需添设一厂,推广鼓铸。
清江于三十年始行筹办设厂,至上年十二月甫经落成开机铸,均经前督抚臣及臣等奏明有案。
其购地建屋买机各种经费,江宁现尚借垫银一百九十余万两,苏州现尚借垫银一百万两,清江现尚借垫银一百六十余两,皆由司局各库搜罗挪凑而来。清江则兼多息借商款,皆期开铸获利陆续归还。
又,江宁应解练兵处饷项八十万两,户部提银十万两,又本省新政待支各款一百余万两;苏州应解练兵处饷六十万两,各学堂及开浚黄浦、协济江宁旗营等经费共需五十余万两,亦指铜元余利拨用。
窃维钱币之制,有用金用银用铜之别,东西各邦多以金银为本位,铜币第为补助之品,专以凑补零数。故莫不制为极严之铸额,以保其价值。中国则银铜两用,且用铜尤多于用银,市集买卖,乡农籴粜,皆非铜钱不行。即富商巨贾大宗贸易,向以银洋营运,而在产地收货到销场卖货,仍须用钱。
江南之丝与棉,江北之米与豆,两淮之盐,徐属之土药,每年贩运行销,动以银款千百万两计。而产地及销场所用皆须合成钱数,其用钱之色,迴非他省可比,从前未铸铜元时,各处皆息钱荒,自铜元开铸以来,民间颇为称便。第各省争相运销,以致冲衢大埠现壅积之象,而偏僻州县市镇则仍不见有铜元。
前经禁止入口以后,臣又饬商务局司道于各属州县盐场等处,分设兑换局,由省设立总局,分拨铜元酌盈剂虚,以便流通而免壅积。溯自开厂至今,不特已铸铜元全销无存,且时有外属商民来,请领兑大宗数以为运销者,率以力不暇给却之,足见本省应用铜元,目前尚在短细之时,未至充溢之候。
若遂限制铸数,以江苏全省每日限铸百万之数计之,江宁、苏州、清江处每处每日仅派三十余万,不惟机器废置,工本不敷,借拨巨款势将无法筹还,应解练兵处饷项及各项待支之款本指铜元余利应用者,皆将同归无着,办理万分为难,且民间又复有钱荒之虑。
近据江南商会各业商董闻有限制铜元之说,深复有钱荒,联名察请从缓限制,清江诸商,恐一经限铸,借款无著,尤为惶惧。
因思前次财政户部酌定通行章程内,准各省就现在所有机器铸造限制铸数折内,又声明饬查民间需用数目,以恁考察多寡盈虚,最为权衡至当,洞见症结之论。
臣等察情形,铸钱多寡,全视销路畅滞,如果滞销必须积压成本,断乎不能多铸。而现在江苏各州县民间行销铜元,尚觉有绌无赢,如铸出太少,诚恐穷于应付,牵动市面,不得不量事变通。
据宁、苏两藩司具详,又据商务局转据商人具察请示前来。合无仰恳天恩,饬令财政处、户部准江宁、苏州、清江三局铸造铜元暂行免定限制,卑免坐困,仍由巨等随时详加体察,如果足敷行用,即当酌复减铸。
光绪三十二年三日初五日硃批:财政处、户部议奏。钦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