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事中王金镕摺:《铜元使用各分珍域有害民生》光绪三十一年九月初七日窃维铜元所以济制钱之穷,以一文抵制钱十文,原为朝廷权宜之举。今幸民间通用,较当十大钱之仅域于京城不能通行各省者,已觉便利,如果长此行使,私销之弊既可决其必无,私铸之风亦可保其少有,裕国便民,实属两得。为地方官者,正当迎机提倡,一律通用,庶民间不生疑阻,可以维圜法而广
给事中王金镕摺:《铜元使用各分珍域有害民生》
光绪三十一年九月初七日
窃维铜元所以济制钱之穷,以一文抵制钱十文,原为朝廷权宜之举。今幸民间通用,较当十大钱之仅域于京城不能通行各省者,已觉便利,如果长此行使,私销之弊既可决其必无,私铸之风亦可保其少有,裕国便民,实属两得。为地方官者,正当迎机提倡,一律通用,庶民间不生疑阻,可以维圜法而广销路。
乃臣近闻直隶州悬,竟有只准用户部北洋铜元,不用南省所铸之告示;浙江膏捐局复有膏捐不准再缴铜元之告示。揣其意,谅以时势艰难,筹款孔亟,不用别省铜元则本省之销更旺,不准铜元交官,则捐膏之利自厚。盖既为本省计,自难为他省计;既为捐局计,自难为民间计,亦似有不得已者。然凡事须通盘筹划,若只知利己,不顾病人,始则贪利而忘害,继且有害而无利,此事理之大不可者也。臣请为缕析陈之。
官家之政教号令,必一秉大公,而后足以服人,若均是铜元,彼省者不得用于此省,在民者不得用以交官,岂此省之铜元为官钱,彼省独非官钱乎?民间之铜元为官钱,交官者独非官钱乎?揆诸国宝流通之义,恐古今无此政体,中外亦无此办法,是示禁者之不知大体也。不可者一。
官吏之不见信于民久矣,平日各衙门之文书,各地方之告示,其入情入理,虽唐虞三代亦不是过,迨核其存心作事,辄与所言相背。如今之铜元,该两省铸用之初,谅必有告示以喻商民,其示谅亦必以一律通用为宗旨,乃民已懔遵,而官家又区别省份,剖析官民,一事而前后矛盾,一言而反覆云雨,是示禁者之未免失信也。不可者二。
南省北省皆朝廷之疆土也,官民皆朝廷之臣庶也,天下一家,从无歧视;今北省专其利如南省何,官专其利如民何,是示禁者不为南省计,不为民计,而实不为朝廷计矣。不可者三。
直隶、浙江既如此示禁,设他省亦禁用北省之铜元,民间亦不用官局之铜元,将铜元之在官在民者必壅积日多,多则价必跌落,民固受其亏累,即铜元局之利亦销归乌有矣。如当十大钱仅抵制钱二文,岂非前车之鉴。彼时晓以情理,彼不难于反唇;迫以势力,彼亦有所藉口,终归于官民交困而已矣,是示禁者不啻禁用铜元也。不可者四。
总之,利己而不顾病人,于心已觉未安;病人而卒致病己,于义又何所取。现在制钱缺乏,全恃铜元通融市面,若任令各省自为风气,殊于圜法大有窒碍。拟请明降谕旨,申明一律通用之义,并饬下户部详定划一章程,通行各省,永远遵守,勿得歧异。倘地方官有抗旨渔利,阻碍币政者,由该督严参惩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