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本报《照录李穆堂先生与云南李参政<论铜务书>》后 1878年4月19日

【清末民国媒体舆论文章】 2025-08-08     9
光绪四年三月十七日/公元1878年4月19日《申报》:铜斤空乏,虽见于云南,钱法疲敝,实始于日下。余于道光年间,适在京师,尝闻当时之谣曰:仓虚、库无、制钱缺。余询其说,人告予曰:南漕年短,通仓日空,故曰“仓虚”;库案既空,库项已少,故曰“库无”;至制钱之缺,则更难言矣。予曰:何妨亦竟其言【何妨把话说完】。曰:吾尝闻诸故老,言顺治年间艸昧甫启【比喻民

光绪四年三月十七日/公元1878年4月19日《申报》:


铜斤空乏,虽见于云南,钱法疲敝,实始于日下。余于道光年间,适在京师,尝闻当时之谣曰:仓虚、库无、制钱缺。余询其说,人告予曰:南漕年短,通仓日空,故曰“仓虚”;库案既空,库项已少,故曰“库无”;至制钱之缺,则更难言矣。予曰:何妨亦竟其言【何妨把话说完】。曰:

吾尝闻诸故老,言顺治年间艸昧甫启【比喻民智甫开】,滇黔各处又属吴逆【指吴三桂】藩封,铜斤之解京师者寥寥。及至康熙时,吴逆既平,铜矿亦旺,铜斤之解京师及各省者源源不绝,是以康熙制钱鼓铸最多,武英殿所铸铜字、铜亦属不少。及雍正时,铜斤又不敷用,故将铜字毁供铸钱之用,大约实因改土归流【就是废除西南各少数民族地区的土司制度,改由中央政府委派流官直接进行统治,实行和内地相同的地方行政制度】,各处用兵,铜矿停开,运道梗塞耳。

乾、嘉以后至道光初年间,云南五金各矿尽开,矿税极繁,藩司入款亦多,故将铜矿、钱局让臬司管理,以为津贴。然东南各省铜斤常少,故令海舶每年二次赴日本采买铜斤,及至于今,滇铜虽仍年年解京,而民间铜制之器皿,每斤值钱400-500文不等,即铜每斤亦可值钱300余文,故有奏请禁用铜器者,又有奏请收买各铜者。

现宝泉、宝源二局,闻其每铸制钱1000,领铜6斤,其余尚有工值、炭火、煤铅、铁砂等物,大约合钱总在2000以外。二局意图节省,每卯铸钱,仅供进呈钱样与大内应用之钱外,余应缴钱法堂之钱,俱系买市肆旧钱,以足其数。

此事大约亦不止京师二局而已,况外省钱店又将顺、康、雍、乾四朝极重之钱选出销毁,改制器皿,故制钱愈缺,此犹道光时事也。至咸、同以后,更不必言矣。

其说得闻已久,此钱法之所以日坏也。至于滇铜之弊,官厂官店均不可设。盖余闻诸故老,昔年有官自设厂募民开矿采铜者,凡属厂中日用诸物,皆系官之私人设肆卖与厂中工役,于是百物昂贵,工役辛苦所得,尚不敷其剥削,大则滋事,小则逃亡,此官厂之弊也。官店之弊诚如此君信中所言者。

吾则以为,二弊不除,滇省铜斤终不能旺,即如此书所言,无本矿民领本开采,每铜150斤,仅得银4两5钱,是铜一斤止约银3分而已。有本矿民虽每150斤给银5两,较可多得5钱,然运省脚费及守候发银,恐尚不止折耗5钱也,故矿民皆困,托言铜老山空,尽行逃脱耳。由此观之,滇铜每斤仅银3分,落于有铜之地,令守令动用正款,就矿采买,解赴省城及泸州二处,大约有银5钱,亦敷用费。俾矿民均沾实惠而矿断无不开矣。特不可硬派民夫,以至骚扰耳。

再由泸运至汉口,交招商局轮船运津,由津运京,每铜100斤用银5两足矣,而京师何至缺铜哉?铜斤既贱,每斤仅值钱数十文,则经理鼓铸者,亦断不愿停铸新钱,再买旧钱矣。此制钱必能日多一日也。

夫日本一国,仅有中华五分之一,其所出铜斤,除铸宽永钱运用中国外,尚有余铜可供中国采买。中国地加四倍,何以反不如哉?其故亦可思矣。果能变通办理,则铜斤何至不敷,钱法何至不复?是在内外操此权者,设良法以整顿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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