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腾虎:铸银钱说 咸丰五年(1855)

【清末民国媒体舆论文章】 2024-04-18     172
周腾虎:铸银钱说咸丰五年 《皇清经世文续编》,卷五十八,页64浙江行用佛头洋,悉自大西洋之西班牙国。西班牙灭小西洋之吕宋国,故俗又呼之大吕宋。乾嘉之时,其国在广东贸易渐盛,故其洋银流入中国最广,中国因习用之。后其国衰微,且所铸洋银已换新式,佛头银已于道光初年停铸,所来中国洋银愈用愈少。闽、广各省必椎烂用之,日见其绌。江、浙商民乐其便易

周腾虎:铸银钱说

咸丰五年   皇清经世文续编卷五十八64

 

浙江行用佛头洋,悉自大西洋之西班牙国。西班牙灭小西洋之吕宋国,故俗又呼之大吕宋。乾嘉之时,其国在广东贸易渐盛,故其洋银流入中国最广,中国因习用之。后其国衰微,且所铸洋银已换新式,佛头银已于道光初年停铸,所来中国洋银愈用愈少。闽、广各省必椎烂用之,日见其绌。江、浙商民乐其便易,市井贸易,惟此信行。

各钱店定式样,少有更变,则群起而叱为伪铸,巧立各种名目,以抑勒民伍,至每元洋银竟贵银一两之多。出则呼为净光,入则苛为烂板。转移之间,银已八折,商贾愁叹,民客咨怨,莫究其由而坐受其困。即或夷人重铸新者,各店又呼为新板,而坐以七折。

夫周官八政,货居其一,列史食货有志,国家最大之政,莫过于此,而令商贾擅其利权,抑勒恣睢,流虐天下,非细故也。

夫货币之妙,在于子母相权,大小轻重,各得其平,称情权物,流通上下,故名之为泉,盖言如泉流不息也。

国家旧用银钱两种,以平百物。厥后钱日贱而银日贵,子母不能相权而轻重殊绝。故洋钱起而承其乏,流转于银钱之高下,而适得其平,民咸利而趋之。今洋银之贵无已,若不之为之变通,竞趋争用,其用逾急,其害逾深,病国病民,莫此为甚。

夫利权徘徊无主之时,惟智者急起收之,民亦乐其便利,熙熙扰扰而归之,上不劳而民不困。故为今计,宜准洋银分两,铸造银钱。

以钢铁制为板式,面为咸丰宝货,环以年月,并银工名字;幕文为龙凤,环以满文,亦仿洋银之式,以板石推而成之。

前林文忠铸造银饼,其制渺小,全无法度,后又无法以行之,宜其不用也。今一仿洋银之式,变其文字以为中国宝货,凡官府与民交易,以及丁银田税关市之征,无不取之于此,便民甚矣,何而不行耶?

难者将日,中国好为伪,非若洋银之划一也。夫洋银之伪,有夹铜,有苏板,有钻铅,巧式新思,无奇不有,而不能惑辨者之目,安在洋银之无伪乎?

洋银有伪,而不害其行用,惟便故耳。若制造银钱,一新耳目,而无种种之挑饬,其夹铜轻板又可辨而知之,何为贱中国而重外夷耶?其不足疑一也。

或又日,民习故疑新,洋银行习已久,骤易银钱,必不能强疑者而使之信。鸣呼!目睫之见,自生疑障,皆此等谬说障之也!

洋钱之所以重于江、浙而人乐趋之者,浙江征收钱惟此是索,故市肆弥重之。试思赋入之广,出纳之大,孰有大于藩司之各款、关税之额征乎?

二者已提纲挈领,系东南财赋之大权矣。戃【戃慌】此之行,市肆之间尙能为之敌乎?尚能有他物足以相抵,有大力足以相抗乎?譬有人自薄其千金之璧,而疑不足当邻人燕石之值者,不已颠乎?其不足疑二也。

或者曰,国家铸大钱,制交钞,无一可行,子之畅言银钱,亦纸上谈空,袖手雄辩,未见办事之艰阻也。

噫!大钱交钞之害,法病人乎,人病法乎?法不信,民不从;施不一,人不信;已屏绝而强人用之,已嫌异而勉人好之,虽有愚者,恐亦未易为其所感也。

浙江只用当十一品,额税丁银可以上行,行之朞年【期年,多年】而民不倦,可信于浙而惑于苏,则行之不善明矣,何咎法乎!况交钞大钱,皆以虚权实,非若银钱之以实相权,便民而无所巧售。如佛头洋银之行用数十年,广及半天下,岂强之而使然乎?惟其便而信耳。其无可疑三也。

释此三疑,厥有三利。一释争,一平物,一通货。古之执政以正物者,莫不由此也。银钱铸成之后,准今之洋钱之价出入,取其盈余,给工值火耗外,尙可以通有无,足国用,瞻军食,因民之所利而利之,惠而不费,此类是矣。

 

《皇清经世文续编》,卷五十八,页6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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