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治十一年七月初五日/公元1872年8月8日《申报》:昨《字林西报》载,新加坡新闻报纸所论《鹰洋原流》一篇,据云,该处亦甚怨洋圆之价太为昂贵,以致贸易道中多有观望、迟疑之弊。然彼处苟肯用新式洋圆,又何必怨更改旧样之事乎?考之昔者,麦以可国【指墨西哥国】有禁止载运银宝、银条出口之令,只许以银钱载往他国,,其铸造工费,则每银钱100圆收回4.5圆至5圆,其出口
同治十一年七月初五日/公元1872年8月8日《申报》:
昨《字林西报》载,新加坡新闻报纸所论《鹰洋原流》一篇,据云,该处亦甚怨洋圆之价太为昂贵,以致贸易道中多有观望、迟疑之弊。然彼处苟肯用新式洋圆,又何必怨更改旧样之事乎?
考之昔者,麦以可国【指墨西哥国】有禁止载运银宝、银条出口之令,只许以银钱载往他国,,其铸造工费,则每银钱100圆收回4.5圆至5圆,其出口捐税,则每银钱100圆收回3圆至3.5圆,即西国欲购办麦以可之银者,亦必买其银钱回国,然后再入炉熔化,俾之成锭、成条,然在彼则出铸造之费,在此又加熔化之功,岂不两面吃亏乎哉?
今闻麦以可国已经先后两改章程矣,始则驰永禁银宝出口之例,嗣则拟定银宝与银钱出口加增捐税之例,盖合银100圆,则计输5两之则云。
按其所定章程,则西国欲办该国之银,不如竟办银宝之为妙矣,盖买其银钱,必须又加4.5圆至5圆为铸造之费也。履贱踊贵【本文中指银宝价格便宜,但另一种银钱却价格较贵】,趋避【趋利避害】遂生,省事费财,爱憎递判,此理之常也。然则鹰洋之所以涨而不跌者何也?盖一则出该国之税银业已加重,计每100圆增加1.5圆至2圆,故通行各处者,一时未能松动也。一则其税已加,各争先不敢多办,因恐东国之价或未能随之而涨,将未免有折阅【减低售价,亏本】之虞也。然此后之事,想必仍有畅流之妙,盖各西人既见东国之价已涨,自必争先快运,自大有陆续不绝之机。
该处人亦有如华人之怨,其屡改旧章,致贻误于商贾自必一定不迁,以作招徕广远之计。吾知英圆之价当不至有十分上落之差也,其有意乎?富强者则曰:是宜自设铸局,以收利权,无令独揽厚利,反致为各国之累。又有留心于政治者则又曰:当与英国朝廷商议,另铸新式之银钱,使上有英朝之圆,则既可收夫度支之助,而又可得夫名誉之隆,使人皆知英国有新式银钱,而通行,而乐用之,岂不美哉。
伏查新加坡一带,各国凡所用者,皆鹰洋也。而总计今年所运进者,则较之去年则已少100万元之数,则其进中土者,当更可想而知矣。盖中土不肯用其所铸之新式银钱也。
夫章程,必以一定而易遵,泉货必以一定而可久。朝改一令焉,曰不出口;暮改一令曰须增税,则商贾将何适之从哉?朝改一式曰铸飞鹰,暮改一式曰铸书剑,则贸易将何适之从哉?徒见新式之难行,而旧样之愈为贵重也,岂特新加坡之于银圆为然哉?可以见,理财之大要榷货之常经矣。故周官九府圜法,盖千古钱币不易之道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