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绪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/公元1883年2月1日《申报》:今年,沪上市风大坏,倒帐累累,大有数十万,小亦数万金,因而被累多家,而钱庄际此风争相改幡,各业之帐,次第收结,不复更放。适及年终,银根忽然一紧,市上不能流通,各业均有竭蹶之势,其间,小户之逼倒者,因之相继而起。或曰,如此市面,放帐者,惊心提胆,宜乎收而不放,为保全资本之计矣。顾余谓:不然也。
光绪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/公元1883年2月1日《申报》:
今年,沪上市风大坏,倒帐累累,大有数十万,小亦数万金,因而被累多家,而钱庄际此风争相改幡,各业之帐,次第收结,不复更放。适及年终,银根忽然一紧,市上不能流通,各业均有竭蹶之势,其间,小户之逼倒者,因之相继而起。或曰,如此市面,放帐者,惊心提胆,宜乎收而不放,为保全资本之计矣。顾余谓:不然也。
钱庄之疏忽,自在平时,迨倒账之事层见叠出,始为桑榆之计,未免太晚。百业之中,钱庄当推第一,凡子弟不能读书,改习生意,必以钱庄最清高、最正经之业。而钱业中人所恃以为生意,经父兄、师长相传而不敢失坠者,则与别业不同。无论店之大小、本之多寡,但系钱业,则自大伙以至学徒,其言谈举止,令人一望而知,可以约言之曰:知银钱之艰难而计较锱铢,历勤俭之岁月而衣食朴素。虽什伯傭众之中【意为将钱业之人放在十倍数量的普通百姓之中】,与之晋接一席之话,已露本来面目。再观其所服之服,与夫用钱时之算计,不啻背一钱庄招牌以行也【意思是根据衣着和用钱方面的算计程度,很明显可辨其为钱业中人】。然其经营之法,则又与其人大异,盖百业皆藉钱庄以流通,而钱庄之揭银,亦以其生意场面为衡,假如本巨生意又广,则惟恐其不与往来;或交易之庄极多,用银不少,恨不令其专与我店出入,使岁赚其息盈千累万也。
夫百业以买卖货物为生意,钱庄以放银收息为生意,其道一也。……